“帝都已经是大玄北境,可天气却也没有这般严寒。” “据我所知,只有大玄北境已北的魔族,才会常年下雪,终年不化。” “你不是魔族,那又是从哪来?” 皇飞能看出对方是纯正的人类,所以好奇的问道。 “除了北方会下雪之外,其实高山之上也有如此天气。” “我居住的地方,便是如.” 话题是人找的,只要同为人类,那么总会有几个共同的话题。 比如家乡、风景和旅行。 少女说着自己家乡的风俗人情,皇飞说着自己在大玄游历之时的所见所闻,慢慢的,又聊到了帝都的风土人情与一点点的道藏。 气氛慢慢的变好,特别是在老板适时的将热气腾腾的砂锅端.上来后,两个人都变得开始健谈起来。 萍水相逢,能坐在一起吃饭便是最大的缘分,所以双方都很自觉的没有问对方一些很隐私的事情,比如门派和名字。 少女不说,皇飞便不问。 总要有人来起头,但皇飞不知道怎么把话题引到那个方向。 皇飞似乎忘记了,自己是和弟子们一起出的山门,而自己的那些弟子却没有忘。 慕容恪的酒似乎醒了三分,迷迷糊糊之中,看到了皇飞正在和一名少女热切的聊着天,以为自己是喝得太多,出现了幻觉。 等他掐了一把身旁的云烨,被云烨锤了一拳之后,才发现自己没有看错。 皇飞竟然真的在和一名少女聊天。 他将这件事情立刻通知了白薇与云烨。 青皇山城的三个年轻人看着不远处被热气笼罩的皇飞,脸上一时之间神色各异。 云烨其实很无所谓,先生就是先生,他做什么都有他自己的理由,自己作为弟子,只要非礼勿视,专心吃饭就好。 白薇胸口有些泛酸,看着坐在云烨对面那个女人,觉得对方样样都不如自己,为什么先生却能这么热切的跟她聊天,却不是跟我? 只有慕容恪笑的像只狐狸一样,看着不远处的两人,笑的有些渗人。“没想到啊没想到,皇老大竟然如此花心。” “今天早上还在想清溪斋的那位姑娘,现在就勾搭.上别家的少女了。”“这速度,就连我慕容恪都自愧不如啊。” “要不然怎么说人家是先生呢,啧.” “看来今晚不用给皇老大留门了. “啪”的一声,白薇手中的瓷杯被捏爆了。 白薇面色不善的说道:“慕容恪,再乱说话,就撕烂你的嘴!” 慕容恪苦笑一声,不敢再多说一句,只是看着皇飞对面的那名少女,眼珠不断转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人在专注一件事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一大锅羊蝎子已经被两人吃了个精光,就连皇飞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自己的肚子明明已经饱了,却还能吃下这么多东西。 少女用袖子掩着嘴,轻轻的打了一个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对着皇飞浅笑。 这本是很失礼的行为,但是皇飞不觉得,反而觉得少女很真实。该吃的东西吃的差不多了,该说的话似乎也说尽了。 是时候分别了。 两人站在雪中,拱手作别。 少女撑伞而行,一袭红色的披风在雪夜里十分的醒目,伴随着漫天飞雪,宛如一抹红霞飞入万千的梨花之中,十分的养眼。 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感谢便走了,这让皇飞很是惆怅。 这个少女,来得突兀,去的突兀,就像自己当年云游大玄之时,旅途中遇上的一只传说中的白鹿,匆匆一瞥,便消失无踪。 其实他很想再看一眼那只白鹿,就像他很想再见到这个少女一样。 可虽然聊天很愉快,但从始至终,少女也没有说出自己名字的意思,皇飞自然也就没有提。 见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雪夜之中,皇飞才有些后悔。 而在少女离开,青皇山城的三个年轻人才缓缓的从店里走了出来。慕容恪将自己的胳膊挂在了皇飞身上,嬉笑的问道:“皇老大,可以啊,一会不见,都学会泡妞了!” “怎么样?这位姑娘是哪门哪派那位真人门下?需要我给你保媒拉线吗?” 白薇竖起耳朵,等着皇飞说出答案,看起来十分紧张。 “我不知道。” 皇飞诚实的回答。 “她没说,所以我便没问。” 慕容恪无语。 “所以,你们就真的是在吃饭?” “也聊天,但是聊得都是一些风土人情和一点点道藏。” “除此之外呢?” “没有了,大玄十州,便是云州风俗短短半个时辰也讲不完”“那位姑娘就没觉得烦?” “不会,她很健谈,她对于道藏上的理解很有趣,知道许多我也不知道的事情。” “这就完了?” “你还想听什么?” “两个怪胎。” 慕容恪听到此处,绞尽脑汁,终于发现一个词能形容这两个人了。皇飞对慕容恪的这个评语十分不认同。 两人是初次见面,不聊这些,难道要谈婚论嫁吗? “你可以旁敲侧击啊!” “问她的名字!问她的门派!问她有没有未婚夫,问她对你有没有好感。” “既然你连最难的一步请人吃饭都做到了,为什么不直接问呢?”慕容恪激动地大喊。 皇飞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请别人吃饭聊天,慕容恪比他还激动,但还是摇了摇头,不去理他。 不过仔细想想,也许慕容恪说的对,自己应该问这些的,因为他真的不想知道那些民风民俗和空洞的道藏,而是想知道她的名字。 若是能再见她一面,或者重来一次就好了。 可惜人生不是游戏,有好多人只会在你的人生之中出现一次,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也不一定,说不定有补救的办法。” 慕容恪拍了拍皇飞的肩膀,示意对方不要太过消沉。 “你这个傻子没问,不代表我和你一样傻。” “我刚刚一直在盯着那个小姑娘看,就在刚刚,我看到她腰间挂着一件东西。” “说实话,整个大玄除了我,能认出那东西的不超过十个人。”慕容恪挑眉,贱兮兮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