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飞低头看去,却发现那是一张让人一看便十分惊艳的脸。 那张脸平日里是那样的明媚绝美,现在却是苍白无比,说不出的憔悴 皇飞仔细看她,却发现她伏在自己的胸口,睡得很香,可是眼角是不是出现的哀愁之意,却怎么也舒展不开。 一时之间,皇飞有些愣住了。 他没怎么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闻着怀中时不时传来的幽香,连动也不敢稍动。 所以他只能轻轻地唤她:“你还好吗?” “要不要换个地方睡,这里很冷。” 没有人回答她,凤夕颜哼哼了两声,反而将头向他怀中拱了拱,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皇飞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自己和凤夕颜互相之间都有意,但现在这样,是不是太快了些?以凤夕颜的骄傲来说,不会如此。 这不是正常吧? 他低头,看了看凤夕颜,发现她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额头与脸庞竟然有一抹不正常的红色。 皇飞当然知道,这不是害羞。 睡着的人怎么会害羞。 他感觉胸前似乎有些潮湿,顺着自己的衣服向下看,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胸口早就成了一片淡金色。 而顺着这抹金色看去,却发现凤夕颜的右手手腕上,一个让人看起来都触目惊心的伤口,赫然在目。 皇飞终于知道,自己刚刚在破境之时,看到的光明什么了。 除了自己的大光明术,只有一种东西才能在瞬间修补自己的躯体,那就是凤凰真血。 这姑娘,竟然不惜耗费自己珍贵无比的血液,也要拯救自己。 皇飞顿时感觉眼角一酸。 很陌生,这是想要流泪的感觉。 他很想告诉凤夕颜,自己并不值得她去为自己拼命、 她是稷下学宫的大师姐,上昆仑的圣女,大玄未来的圣人,人族的希望。 而自己,不过是一个从旧时代苟延残喘到现在的人而已。 但他没有说,而是将凤夕颜紧紧的拥进了怀中。 风雪虽大,皇飞却觉得无比的温暖。 似乎感受到了暖意,凤夕颜迷迷糊糊的醒来,有些慵懒的说道:“皇飞.你醒了?” “嗯,我醒了。” “那就好,刚才你真的吓死我了”凤夕颜说的话有些含糊不清。“我还以为,你要离开我了。” “怎么会,我答应了你,还要带你去帝都吃遍所有的美食。” “事情没办完前,我怎么能死。” “啊,是啊,还有东西要吃,嘿嘿。”凤夕颜傻笑道。 皇飞知道,这绝对不是凤夕颜的正常状态,多半是因为她失血过多,导致的发烧。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先带你离开吧。” “啊?要走?”凤夕颜在皇飞胸口呢喃道:“可我没有力气,爬不起来了。” “除非你背我。” “嗯,我背你。” 皇飞答应一声,将凤夕颜小心的背在背上,用披风将她仔细裹住。“你的伤不轻,我送你回鸿鹄寺找你师尊怎么样?” “不要,我不想回去。” 凤夕颜趴在皇飞耳边反对道。 “师傅好烦的。” “上昆仑的人也好烦,师弟师妹也好烦。” “他们总是逼我去做我不愿意干的事情,如果可以,我一点也不想回去。” “.那就不回去。”也许淡淡的说。 “我带你去青皇山城。” 皇飞点了点头,迎合着凤夕颜。 天边飞雪,洒落帝都,皇飞背着凤夕颜慢慢的行走在帝都之中。可就在不远处,一户小院子,却忽然亮了起来。 皇飞无意听别人的闲话,但在寂静的深夜里,那家孩子的哭声却很清晰的传到他耳朵里。 那间小院住着的应该是一对小夫妻,幼子好像是尿床了,将两人折腾了起来。 年轻女子不断地责怪着丈夫不该给孩子睡前吃那么多水果,丈夫理亏便不断的道歉。 折腾了好一会,想来是收拾妥当了,不一会,人声渐歇,烛火熄灭。帝都又陷入了无尽的寂静之中。 只是在皇飞的后背上,忽然传来了凤夕颜的低笑声。 “真好啊。”她说。 皇飞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的地方,在他看来,半夜被吵醒,应该是为数不多的痛苦事情了。 凤夕颜没有向也许解释,而是接着说道:“皇飞,你知道吗?” “其实我有些孤独。” “嗯。”皇飞有些奇怪,觉得凤夕颜有师傅有师兄妹,不该孤独才对。 “我没有父母,听师尊说,我是从昆仑上的天河直上飘来的,是神之子。” “而很不幸,我的血脉似乎印证了这一点。” “我似乎天生就应该肩负起守护人类的大业。” “在上昆仑,我的地位尊崇无比,只在圣人之下,我天生似乎就收到所有人的尊敬。” “我的天赋很好,血脉很高贵,早早地就拥有了世人梦寐以求的一切。” “师尊、师兄、师妹他们也对我很好。” “但即便这样,我还是感到很孤独,你说我是不是很过分?” “没有。孤独是一种很自我的情绪,只关乎你自己怎么想,不关于他人。”皇飞说道。 “你说的对。”凤夕颜点头。 “他们对我很好,但、但我真的很累啊。” “每个人都把我当做高高在上的圣女,人类的守护者,却没有一个人问问我,愿不愿意肩负这样的责任。” “相比于拯救世界,我更希望像刚刚那家人一样,和自己喜欢的人相亲相爱的生活一辈子。” “可是,该怎么样才能逃开必须守护人族的命运呢?” 凤夕颜的精神似乎越发的恍惚,如果皇飞能看到,会发现对方的脸在一瞬间变得越发的红。 似乎漫不经心的,凤夕颜忽然说道:“要不然,皇飞你娶我吧。” 皇飞愣住了。 他很想问问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可等了一会,却发现背在背上的那位再也没有了言语,回头看时,才发现对方早就昏睡过去。 皇飞摇了摇头,看来她伤的的确很重。 他将一只手搭在对方的手腕上的伤口上,一道皎洁如月光的光芒便笼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