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下风战船不敌,他们却逃不了,还是因为他们在湍流里,就算是顺风航速也很慢。
当然后一种情况不可能发生,紫英号只有胜和大胜的区别,绝不会被区区一条渔船击败。
船头儿崔胜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如果顺风去追【韩兴发号】必定手拿把掐,但眼前这艘船恐怕就永远都追不上了。
如果继续追击下去,也不会像想象中那样手到擒来,甚至有可能会耗时不短,横生波折。
还不等他有所取舍,王澄就替他做了决定。
【张福顺号】上不要说是舰炮,连最落后的碗口炮、千斤弗朗机都没有一根。
王澄站在船头,手中握紧了唯一一座从月港鬼市上淘来的大号弩枪,也就是常说的重型床弩。
将师父画的一张【巽风符】贴在了用来对付大型海怪老爷的锚形枪头上,脑中眼配合视线死死锁定了【紫英号】上的一个人影,猛地扣动扳机。
嗖——!
巨型弩臂弹抖,漫天风雪被炸开一个大洞,一根堪比长枪的弩枪携带着巨大的动能飞射而出。
巽风符瞬间燃烧殆尽,旋风裹挟着枪杆高速旋转,发出刺耳厉啸。
仿若一颗无坚不摧的冲天钻头,转眼便跨越两者之间近百丈的距离。
穿透了后甲板上那位舵手的胸膛,带着他一起凌空飞起,死死钉在船艉楼上。
舵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咯咯”两声怪响,就脖子一歪没了气息。
“浦上——!”
“快追!杀光他们,为浦上复仇!”
一群倭人失声惊呼。
舵手可是一艘船上最重要的技术工种之一,地位绝不是普通船员能比。
不等空降的船头儿崔胜发话,群情激愤的倭人船员就在副船头儿田中带领下扭转船头继续追向【张福顺号】。
在他们身后,【韩兴发号】已然彻底没入风雪,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再想追踪千难万难。
船头儿崔胜见状,眼神晦暗了一下,却也无可奈何。
等到明年年初东海气象条件好一点的时候,五峰旗就要打着为靖海王王锃复仇的名义,倾巢而出攻打州府。
他的上峰根本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动用嫡系人马,只能调用这些倭人,难免指挥不畅。
崔胜也只能安慰自己:
“问题不大。
有【紫英号】在,最终结果不会改变,他们无非是早死一天,还是晚死一天的问题。
韩家大小姐船上还有猴子留下的毛发,足够我用厌胜之术锁定位置,回过头来也能追上他们。”
这条【紫英号】风帆战舰舰长39米,定员近200人。
有一层前后贯通火炮甲板,装备20门12磅炮;一层露天甲板,装备12门6磅炮,共计32门火炮。
对比一下,大昭水师、陆地最大的红夷大炮是18磅炮,很多小海盗船拿来当主炮的千斤弗朗机则是3磅炮。
一艘【紫英号】单对单面对海上的普通福船,结果只会是一面倒屠杀。
大昭水师都不值一提,只有东海、南洋那些有名有姓的海盗、武装海商麾下主力,才有与之对抗的资格。
崔胜相信,人不可能永远都不犯错,只要让自己抓住一次机会就能彻底锤死那一...
嗖!
又是一根弩枪破空而至,擦着他的鬓角将一个倭人船员钉死在甲板上,顺便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道狰狞血痕。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