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远明的手微微颤抖,从袖中取出云舒然的申状,拿起徐文良的官印, 没有片刻犹豫,啪”的一声,鲜红的印记落在纸上。 “就让你们俩斗个够!”他冷笑一声,迅速将申状收好。 潘远明仔细将申状装回信封,用舌尖舔了舔封口,确保严丝合缝。 走到衙役们休息的地方,果不其然见到了江朝海。 “江朝海!”潘远明低声喊,朝他招了招手。 江朝海闻声小跑过来,低头恭敬道:“大人。” 潘远明不动声色地将信封塞进江朝海手中。 江朝海刚要开口询问,潘远明已经转身离去,留下他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江朝海攥着信封,急匆匆地向树下走去。 这破信封。他一刻也不想多拿。 岚英正倚在树干上,焦急伸头看,看见他,脸上立刻有了生机。 “姑娘,”江朝海气喘吁吁地说,“给,这差事可真不好办啊。” 岚英接过信封,嘴角微微上扬:“辛苦了。”她纤细的手指摘下耳环,递给江朝海,“这个给你。” 江朝海接过耳环,手指摩挲着精致的银饰,满意地点点头:“多谢姑娘。” 说完,他转身离去,脚步轻快。 岚英目送江朝海远去,轻轻叹了口气,将信封小心翼翼地藏入袖中。 总算把小姐的事情办好了。 岚英快步走回金玉布庄,她轻轻推开店门,脚步急促地穿过前厅,来到里间。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昏暗的光线中,云舒然端坐案前,神色凝重。 桌上的茶水早已凉透,却未曾减少半分。 “小姐,”岚英轻声唤道,“事情办妥了。” 云舒然猛地抬起头,她的呼吸微微加快,胸口随之起伏。 她站起身来,快步走向岚英,小心翼翼地接过信封,指腹感受着纸张的粗糙质感。 “辛苦你了,”云舒然柔声说道,手指轻抚信封边缘。 岚英嘴角微扬,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岚英一点也不辛苦。”她的声音轻快,如同百灵鸟的歌唱。 云舒然纤细的手指轻轻拆开信封,小心翼翼地展开申状。她的眼睛快速扫视着纸上的每一个字,鼻尖能闻到墨香和纸张的气息。确认无误后,她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 “真是天助我也,”云舒然低声笑道,声音中带着如释重负的放松,“总算拿下来了。”她的手指轻抚过申状上鲜红的印记。 岚英兴奋地拍起手来:“小姐太厉害了!” 她的眼睛充满了崇拜,脸颊因激动而泛起淡淡的红晕。 云舒然收起笑容,神色变得凝重:“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 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挑战做准备。 她站起身,长裙沙沙作响,朝门口走去。“事情不等人,我得回去了。” 岚英连忙跟上前,:“小姐要做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云舒然轻轻摇头,发髻上的簪子随之轻晃,发出细微的叮当声:“你先留在这里,盯着店里的动静。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岚英恭敬地点头应下,目送云舒然离去。她站在门口,看着云舒然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 云舒然步履轻快地回到云府,府中一切如常,仆从们忙碌地穿梭其间。 她站在庭院中,隐约还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桂花香。 “槐序,”云舒然轻声唤道,“让人加强守卫,这几天没事尽量不要出门。” 槐序恭敬地点头应下,转身去安排。 云舒然径直回到卧房,关上门窗,坐在书案前沉思。 潘远明被迫辞官的事情她已经知道,这颗棋子接下来怎么走,得看徐文良怎么选。 薛从有没有发现她还真不好说,发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盐引已经到手了。 云舒然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美眸寒光如银瓶银瓶乍现。 槐序很快回来,轻轻叩响房门。 云舒然起身开门,槐序恭敬地低头行礼:“小姐,守卫已经安排妥当了。” 云舒然点点头,示意槐序进屋。 她从袖中取出那份盐引,纸面上的红印清晰可见。 “槐序,你看,”云舒然轻声说道,“我们拿到盐引了。” “真的?!” 槐序眼睛一亮,脸上浮现出喜悦的神色。 但很快,她的表情又变得忧虑起来。她咬了咬下唇,犹豫片刻后开口道: “小姐,奴婢有些担心。”槐序压低了声音,仍然抵不住浓厚的担忧,“我们只有盐引没有盐,到时候交不出盐,会不会害了自己?” 她观察着云舒然没有一丝变化的脸庞,继续说道:“奴婢听说,拿到盐引的盐商如果交不出盐,那可是大罪。轻则家产充公,重则满门抄斩。小姐,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 槐序的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日光在她脸上跳动,映出她紧张的神色。 云舒然转过身,眼中带着神秘的笑意:“谁说我们没有盐?” 槐序一脸疑惑,云舒然示意她靠近,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槐序的眼睛逐渐睁大,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小姐真是聪明绝顶!奴婢...” 槐序惊叹道,脸上的担忧一扫而空。 话还没说完,槐序突然脸色一变,捂着嘴跑到一旁,弯腰呕吐起来。 云舒然连忙上前,轻轻拍着她的背。 “槐序,你怎么了?”云舒然关切地问道,眉头微皱。 槐序直起身,擦了擦嘴角,勉强笑道:“小姐别担心,奴婢没事,就是孕吐罢了。” 云舒然扶着槐序坐下,亲自为她倒了杯温水。 槐序接过水杯,小口啜饮,脸色渐渐好转。 “小姐,”槐序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您真的不怕薛从发现吗?” 云舒然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薛从?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就算他发现了又如何?我自有应对之策。”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天际。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一道坚毅的轮廓。 “槐序,你可知道,”云舒然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敌人的强大,而是自己的软弱。我绝不会重蹈覆辙。” 槐序看着云舒然的背影,眼中满是崇拜和敬畏。 她知道,自家小姐从来就不是任人宰割的弱女子。 “接下来的路,只会更加艰难。槐序,幸好有一路上都有你。” “无论发生什么,奴婢都会永远追随您。” 槐序眉头微蹙,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犹豫了片刻,鼓起勇气开口问道:“小姐,如果徐文良不认这盐引,我们该怎么办?” 云舒然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盈盈目光落在槐序身上: “槐序,你觉得,东西握在我手里,轮不到他不认。” “这可是实打实的官印,由州府衙门亲自盖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