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方梨枝看着他,直截了当的吩咐,“那你出去赚钱吧。” “我才不要。”五条悟对她说。 “为什么?” 绪方梨枝一时半会似乎无法理解。 她真的用一种很理所应当的表情看着他。 “去赚钱不是男人的工作吗?” “……” “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一通封建思想…” 最可恶的是只学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那我还说做家务是女人的义务呢,结果你的裙子竟然还要我来晾! 五条悟想,毫不犹豫的反击回去。 “我是新一代的良好青年,目标就是打倒这个由资/本/统治的世界。” “?” “就是说我是不会工作的。” “……” “当然,我也希望变成社/会/主义之后,有人能够无条件的发放游戏机和喜久福给我。” 绪方梨枝叹了一口气。 她用一种母亲看向不懂事的儿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总而言之你给我去赚钱。” “为什么?” “因为我们没有钱了。” “那为什么不是你去做?” “……”妹妹战略性沉默。 “…那就只剩下一条路了,乞讨吧。”五条悟沉重的说。 “只要坐在大街上面发发呆,就会有人朝你面前丢钱,这很好吧?” “你先来。”绪方梨枝竟然没有被吓住,而是很冷静的在那里谈条件。 “毕竟你...”绪方梨枝盯着他的脸,五条悟对这种视线完全免疫。 一般被漂亮女孩子打量,青春期的男生都会不自在,但是绪方梨枝甚至不认为她自己漂亮!眼睛瞎到这种程度那她的审美观还有什么值得信赖的! 果然,这家伙真的分辨不出来美丑,眯着眼睛看了他好几分钟都没什么客观评价。 只是很主观的说了一句,“长得没那么恶心。” “……” 这家伙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五条悟拳头都硬了。 他心里想这个小鬼的嚣张气焰到底是学自谁呀?老实点说我是宇宙大帅哥嘛。 他说那干嘛不是你先? “你还比我多出一项本领,就是卖艺呢。” “去给别人弹钢琴或者弹弹吉他,你以前不是…” 他停下来。 只有他的声音回荡在这个房间里面,被酒店隔音性能良好的墙壁给吸收。 他从这种久久不曾被另一个声音压制的余波中感觉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 那就是自己真的说错话了。 “……” 对面的女孩子沉默着。 比起迅速的反击,她更加的被他话语所伤害。 她的眼睛睁大了看着他,嘴也微微张开。 他看到还留在她口腔的冰淇淋蛋糕的颜色,也看到在口腔中静静的躺着的粉红色的舌头。 “啊,这个…我。” 他又干巴巴的说了几句话,但是不觉得在这种场合是需要自己道歉的。 于是就只是看向一边。 这招也是和妹妹学的。 绪方梨枝的嘴唇动了一下,总算恢复了言语的功能。 她把手慢慢的抬起来。 似乎因为愤怒,她的右手还有着些微的颤抖。 但总算是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然后又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五条悟一开始以为她是要扇人耳光,很无聊的用眼睛数地板上的条纹数量,几分钟没感觉到痛感,惊异的回过头。 “……” 看到她表情的时候,他知道真的完蛋了。 绪方梨枝说,“滚出去。” 她的声音细细的颤抖着,像蜘蛛丝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断掉。 但是她说完,五条悟灰溜溜的,真的像是一个被扫地出门的丧家犬一样出去了。 “……” 然后他在门外大声的叹了一口气。 # 赶走他之后,绪方梨枝并没有觉得自己得到了所谓的胜利。 连愉快感都没有升起来半点。 她只是木呆呆的坐在原地,盯着面前那个已经空了的座位。 然后站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迈动双脚的,感觉上像是木偶剧里面被别人操控的木偶一样虚弱无力。 她把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压在床铺上面。倒下来的时候让床单压下来,又被弹簧的床垫给弹起。 她觉得自己是随波逐流的木头,也觉得自己是波浪最顶端那个任由被打到哪里去的树叶,但是怎么都离不开水面。 她把脸埋在枕头里面,先是开始哭泣。眼泪弄湿了她脸下面的一大片地方。 然后又坐起来,开始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在一遍又一遍的尖叫。 尖叫声让酒店的玻璃都开始了细微的震动,并且自己的喉咙痛的厉害。 在这种几乎能让整个空气烧灼起来,让她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的尖叫声中,她又看见了学姐。 “……” 学姐总是在她很狼狈的,需要作出选择的时刻来到她的身边。 学姐坐在她的旁边,和她的狼狈不同,学姐看上去依旧是那么的整齐洁净。 学姐一出现,她就可以慢慢的恢复理智和平静。 她在床上坐着,双腿并在一起弯着。 眼睛倦怠的垂下来,白色的眼睫毛一闪一闪的,偶尔反射一下外部的灯光,也像是半透明的样子。 学姐一下又一下的用手顺着她背后的长发。 学姐有着白色的精准得像是剃刀一样的手指,每次当她的指尖穿过绪方梨枝的发丝,在她的背脊上轻轻画线的时候,绪方梨枝的身体就会轻微的抖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