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下议院空出位置,库珀开始往里面塞人的时候,安德森就可以暗地里做手脚,把奥斯本的人安插进去; 顺带着、借用乔治唐宁的力量,再给库珀补上一刀,把库珀拖下议院领袖的位置。 届时,整个英国的军政大权,都落入阿方斯的盟友手中,这个公爵爵位,查理二世就是不想给、也得给! “还是…我的事?”安妮?海德小心问道。 “我去拜访了本杰明爵士,他告诉我,昨天下午、斯宾塞伯爵来了旅馆,但没有下车。” 安德森睁开眼睛,仰视着安妮?海德:“我想,是公爵殿下让他来的,又或者…殿下就在那马车上。” 安妮?海德脸色顿时一变! 可随即,她又变得漠然:“可他没有下车,甚至…没让斯宾塞伯爵下车。” 显而易见,约克公爵不愿意去揭开这最后的遮羞布。 “本杰明爵士还说,我应该去见殿下一面,也许殿下会痛打我一顿。” 安德森继续说道:“但只要…我保证不再见你,我就可以活着回来。” 安妮?海德的手,顿时停在那里。 良久,她才咬着嘴唇,带着几分不自然,勉强问道:“那…你…怎么说?” “我说…不行。”安德森微微一笑。 “不行?”安妮?海德俯下身来:“你知不知道,你会死?” “谁知道呢?也许…因为我是法国人吧。”安德森自嘲一笑:“擅长拿自己的小命玩浪漫…” “…”安妮?海德看着他,缓缓凑近,吻住安德森… … 隔天一早。 天才蒙蒙亮,一辆破旧马车,便把艾伯特跟曼塔丽拉到安德鲁区。 “好了,到地方了。”瘸子布拉克拍了拍马车车厢,把二人赶下马车: “这是老约翰的牛奶店,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在这里打工; 艾伯特是送奶工,附近几条街的牛奶,都由你送;曼塔丽是女仆,拖地洗衣服做饭; 给你们包吃包住,工钱按周算,艾伯特一周一个先令,曼塔丽半个先令,有问题吗?” “当然有!”艾伯特瞪大眼睛:“我跑一周,才给我一先令?” “老大说,你有一个赚一英镑的大买卖,薪水不重要,重要的是、给你出去跑、接触有钱人的机会。” 瘸子布拉克双手一摊:“你要是想赚钱,我安排铁匠的工作给你。” “算了,那还是送奶工吧。”艾伯特撇撇嘴,走下了马车。 “最后…”瘸子布拉克拉住艾伯特: “别他娘的再给我闯祸,老约翰还欠我一大笔钱,你要是把他的生意搞没了,你就得替他赔钱!” “…”艾伯特瞟了他一眼,浑不在意的进了牛奶店… 半个小时后,艾伯特提着两桶牛奶出门了。 他是第一次来安德鲁区,所以第一份工作,还是很轻松的,只是送本街的两个住户。 七拐八拐的,又是找了好几个人问路,艾伯特才来到一个搭在一栋破宅子旁边的小棚屋处。 “那个…海格拉姆先生在吗?”连门都找不到的艾伯特,只能在小棚屋外面喊了一句。 “谁啊?”一个带着浓浓北欧口音的男人把头伸出棚屋。 “送牛奶的。”艾伯特举起手中的牛奶桶。 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从窗户伸了出来:“给我。” 艾伯特一愣,只能把牛奶桶递了过去,那大手接过牛奶桶,把牛奶倒起来,便把牛奶桶往外一扔。 “先生,4个便士。”艾伯特咬着牙、将掉落在地的牛奶桶捡了起来。 “我不是海格拉姆。”对方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你去找海格拉姆要钱。” 艾伯特一时愣住! 随即,他那一肚子火气,顿时就忍不了了:“牛奶是你倒的,我不管你是谁,立刻还钱!” “趁我不想揍你,滚!”男人对着艾伯特一指。 “趁我不想揍你,给钱!”艾伯特反过来对着他一指。 “砰”的一声,棚屋的一块木板被从里面踹开! 一个比艾伯特高出一个头、浑身毛茸茸、至少200磅体重的彪形大汉,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来吧,打我啊!” “给钱!”艾伯特再度伸出手来。 彪形大汉瞟了他一眼,一拳狠狠的朝他脸上打了过来! 啪! 艾伯特伸手迅速将大汉的手臂格开,又叠起手肘,一个肘击、重重的捣在大汉的胸口处! 砰! 大汉连连后退几步,狠狠的撞在棚屋上,让本就破烂不堪的棚屋、更加摇摇欲坠! “啊!”大汉顿时眼睛一红,大吼一声,如暴熊一般,狠狠的扑向艾伯特! 谁知,艾伯特不退反进,向前冲出两步,正好钻过大汉的拳头,钻入他的胸前! 他一把揪着大汉的衣领、借着大汉前倾的力道,用力向后一甩: 轰隆! 一个完美的过肩摔,将大汉的身躯重重的摔在地上! 拍拍手上的灰尘,艾伯特走过去,在大汉身上摸了摸,翻出一个钱袋。 他从中掏出4个便士,又把剩余的钱丢回大汉的胸口处:“4个便士。” “…”大汉嘴角狠狠一抽、艰难的用手指了指艾伯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提着两个牛奶桶离开… 又是七拐八拐的,艾伯特来到另一个小巷深处的破败小屋前。 “咚咚咚~”艾伯特敲了敲门:“这里是海伦女士家么?” 咯吱一声,房门开了。 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但脸色苍白、形容萎靡的女人开了门: “您好,您是?” “我是老约翰牛奶店的,给您送牛奶过来。”艾伯特举起杯子:“您是海伦女士?” “是的,我是。”女人看着他手里的牛奶桶:“请…给我吧。” “4个便士。”已经被赖过一次账的艾伯特,此时已经长记性了。 “这…”女人脸色微微一红:“您…您请进来坐。” “…”艾伯特看着她,想了想,还是提着牛奶,跟着海伦进了门。 房子很小。 角落处一张小床、一个大大的木头箱子,都堆满各种杂物; 小床旁边是一个摇篮,摇篮旁边则是小桌子,上面放着一些针线活; 桌子旁边是一张小小的供桌,上面放着两个杯子,一个十字架; 桌子面前,还坐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家伙,手里正在玩一块木头。 “您…把牛奶倒在这里吧。” 女人从小桌子旁边拿过一个木桶,放到小桌子上。 “哦…好。”虽然想马上拿到钱,艾伯特还是听从的、将牛奶倒进木桶里。 这时,女人又从小供桌上拿起一个杯子,倒上一杯牛奶,递给了艾伯特。 “呃…谢谢…”艾伯特接过杯子,也不好意思继续追着要钱,便随意的攀谈起来: “您跟您的家人很虔诚啊,在家里还供着十字架?” “我父亲…是个牧师。”海伦微微低头,从旁边找到唯一一个凳子,递给了艾伯特。 “难怪…”艾伯特尬笑起来,只能找别的话题: “您的父亲、一定是个善良的牧师,他并非不愿意帮助您,只是他帮不上忙…” “…”海伦把头低的更低了:“我父亲…把我赶出家门…” “…呃…”艾伯特的表情变得更加、更加尴尬了。 他四处打量一眼,假装若无其事:“您…这是您丈夫的房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我…没有结婚。”海伦回了一句,这时,身后摇篮里,传来孩子的哭声! “抱歉…”艾伯特更是尴尬的不知道怎么接话。 还好,海伦也没有继续跟他说话,而是走过去抱起孩子,很自然的解开衣裙,给孩子喂起奶来。 “咳咳…咳咳…”艾伯特更是尴尬得无处容身,他连忙把杯子放下: “女士,你把钱给我吧,4个便士,我该离开了…” 海伦抬起头来,看着艾伯特,支支吾吾起来:“老约翰、没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没有啊?应该说什么?”艾伯特同样一脸懵逼。 不过,被海伦这么一提醒,他突然想起,老约翰似乎跟自己说了什么,但自己压根没在意… “我…我没有钱…”海伦低下头:“能不能…容我…欠几天?” 压力给到艾伯特。 他可以不收钱,但老约翰那边没办法交代;而老约翰又欠了瘸子布拉克一大笔钱,这又该怎么办? 想来想去,他还是摇了摇头:“女士,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如果您能说服老约翰,我可以不收钱; 不过…我只是个送奶工,如果您实在没有那么多,您给3便士吧,另外一便士就免了。” 海伦顿时沉默。 良久,她默默的走到小床前,往床上一坐,掀起了自己的裙角。 “您…这是…什么意思?”艾伯特脸色又是一变! “我…我可以陪您一次。”海伦抱着孩子,将大腿张开:“求求您了…” 这世界一定是疯了! 艾伯特握紧拳头! 一个牧师的女儿,被赶出家门,没有丈夫、却有两个孩子,甚至…做起下贱的买卖? 还是…当着主的十字架的面?!! “您一定会下地狱!”艾伯特恶狠狠的丢下一句,拎起两个牛奶桶,气急败坏的冲出小屋。 就在这时,背后响起海伦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