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这就很麻烦了，不是么？” 阿方斯双手一摊：“我们现在面临着种种困难，必须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能完美的解决问题！” 阿方斯这么一说，康斯坦丁就知道：阿方斯已经挖好坑、就等着他们往里跳！ 然而，没等他拒绝，阿方斯已经往下说了： “我们不如把荷兰分会取缔了，所有的资产、包括茱莉亚小姐的股份，一口气全部折现； 等我这边腾挪过来，茱莉亚小姐便可以发动政变，推翻约翰德维特；到时候再行合作，如何？” 这个提议，让康斯坦丁着实牙疼： 如果他们有本事政变成功，还用得着...继续跟阿方斯合作？ 再说了，如果只是取缔荷兰分会，他们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要是撤股，天知道、阿方斯会不会假戏真做？ “咳咳...阿方斯先生。”康斯坦丁不得不开口抢救： “这...这是不是太仓促了一些？似乎...也没有那么完美？” “怎么会呢？”阿方斯摆摆手：“只要政变成功，一切问题就会被完美解决！” 说得好！只要政变能成功！ 问题是...他们政变会成功吗？ 康斯坦丁知道：这基本是不可能的；至少在他们把威廉三世迎回之前、是不可能成功的。 “您还有不同的看法？”阿方斯再度问道。 “是...是这样的...”康斯坦丁果断认怂： “政变之事，其实是茱莉亚小姐个人的想法，我们还不太认可； 我们还是想听听您的、请您给我们指一条明路。” 明路？ 阿方斯心中暗笑，总算让这老滑头屈服了！ 不过，康斯坦丁现在屈服、只是因为没底气搞政变、才决定出让一部分利益、尽可能保住大部分利益； 要想让他接受自己的建议、去奥斯坦德投资、并让拜塞里昂分一杯羹，还得再下一次猛药才行！ 想了想，阿方斯端起啤酒、喝了一口，这才再度开口： “若是要依我的意思，茱莉亚小姐还是抓紧成立新的公司，最好是去丹麦成立； 我们若是有北方的订单，还是会优先发给茱莉亚小姐的公司，至于荷兰本土…” “荷兰本土怎么样？”康斯坦丁巴巴的望着阿方斯。 “接下来就交给共济会总会做，反正茱莉亚小姐也能拿到分红，还是一样的。”阿方斯笑眯眯回道。 将荷兰本土市场、交还总会？ 康斯坦丁顿时愣住！ 要知道，荷兰分会去年的贸易额超过300万荷盾；经过层层转售，获利总额更是超过200万荷盾！ 这不但为茱莉亚提供了上百万荷盾利润，也养活奥兰治派下面、几十上百个经销商、成百上千个雇员家庭！ 这个生意若是交出去，最终所得净利润，还是一百万荷盾；按照茱莉亚的持股占比，她只能分到20多万荷盾… 对比之下，20多万跟200多万，就是10倍的差距；更别说损失的那些利益链条、都是奥兰治家族的基本盘啊！ “这个…阿方斯先生，这肯定、肯定是不行的！” 康斯坦丁再也忍不住了：“失去这些买卖，我们可是连饭都吃不起了！ 您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一点收入也没有、最终饿死街头吧？” “您要这么说，我就很难办了。”阿方斯摇摇头：“这样吧，那我再想想，明天给您答复，行吗？” “明天？”康斯坦丁更是心惊肉跳！ 现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阿方斯就不担心、战争提前出现结果？ 还是说…阿方斯根本没打算跟他们谈判，就想拖延时间，等着生米煮成熟饭？！！ “嗯，明天吧。”阿方斯站起身来，拎着烤好的肉串、悠哉悠哉的朝凉棚方向走去。 看着阿方斯远去的背影，呆立原地的康斯坦丁，心中格外苦涩… … 傍晚，一切来的那么突然！ 一支从丹麦飞抵奥斯坦德的信鸽，被奥斯坦德那边送了过来： 巴迪斯带领的共济会舰队、输了。 这场战败，其实早有预兆。 一边是4艘战列舰跟14艘护卫舰的共济会舰队+瑞典王室海军； 而另一边，却是多达30艘战列舰、上百艘护卫舰、武装商船的联合舰队！ 这已经不是一打三或者一打五了，这是1：8的绝对战力差！ 要命的是，联合舰队才是主动邀战的一方；而更要命的是，共济会舰队弹药不足… 七天前，双方在柯尼斯堡外海域相遇，爆发冲突后，巴迪斯果断下达作战命令，将所有可用铅弹投入战斗！ 比起铁弹，同等尺寸的铅弹要重上3-5磅，比如说法制16磅口径、就可以发射20磅重的铅弹。 而采用更重的炮弹、就需要更多的火药，又进一步增加炮弹的射程，算是把共济会舰队仅有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这一战仅仅维持了一个上午，共济会舰队就消耗了90%以上的铅弹、50%以上的舰载火药； 当然了，战果也非常可观： 在军舰数量差距极为悬殊的情况下，仅一艘老式战列舰中创、两艘护卫舰重创、一艘护卫舰被击沉； 反观对方，却一口气被击沉了2艘战列舰、7艘大小武装商船，另有3艘战列舰中创、10几艘护卫舰被重创！ 随后，巴迪斯率领舰队南撤，前往但泽补给，在几乎没有修复任何船只的情况下、于第二天杀了个回马枪！ 这一战，他们又付出1艘战列舰中创、4艘护卫舰被重创、2艘护卫舰被击沉的沉重代价； 但凭借将对方堵在港口的优势，他们用纵火船跟火炮、烧毁或击沉对方大小舰船超60艘！ 之后，巴迪斯再率领舰队南撤，却又反过来、被元气大伤的德?勒伊特给偷了家！ 刚刚被烧掉大几十条船的德?勒伊特，竟然选择率领所有可用的护卫舰、快速武装商船、反过来把共济会舰队堵在港口！ 因为弹药严重不足，双方打到后面、直接展开大规模肉搏战； 若非巴迪斯个人武力强横、共济会舰队很可能一战而全军覆没！ 最终，死伤惨重的共济会舰队、只能舍弃部分船只，带着2艘战列舰、7艘厄斯塔什级护卫舰逃往吕根岛… 在阿方斯看来，好歹是三战两胜，也不算输的太惨。 但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了，人家一出手是上百条船，他们呢？三十条都凑不齐… 这一战，共济会舰队损失过半、可北方舰队也好不到哪去，前前后后也丢了上百艘大小船只。 再者，共济会舰队南下以后，他们在丹麦海峡就能得到补给、舰队跟人手也会得到补充； 反观北方舰队、一旦他们南下，不但没办法得到补给，反而会失去勃兰登堡选帝侯跟瑞典叛军的帮助！ 可以说，接下来如何回国、将是德?勒伊特最头大的一件事！ 不过，对于阿方斯来说，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利用好这份情报？ 因为巴迪斯败退后是南下的，所以他送信到哥本哈根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天； 而哥本哈根是放飞了从奥斯坦德带过去的、最优质的信鸽，整个飞行时间应该在一天半左右； 再算上从奥斯坦德到这边的几个小时，前前后后、就是5天以内！ 而约翰德维特那边，即便是最乐观的情况下，也需要7天以上、才能得到消息。 而这…就是宝贵的、2天的时间差！ 2天说多不多，他要是现在给格罗宁根寄信，等尼尔收到信、再赶到海牙的时候，2天就没了； 可2天也不少，要是他给阿姆斯特丹寄信，再联络尼尔、安德里斯、茱莉亚等人，倒是有一天时间可以商讨对策！ 如何利用好这宝贵的2天呢？ ...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来。”书房里传来阿方斯的声音。 康斯坦丁连忙整了整衣领，这才推开房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谁知，一进门，就看到阿方斯跟拜塞里昂正坐在沙发处、喝着小酒、说说笑笑！ 难道是好消息？ 康斯坦丁略微松了一口气，这才快步上前：“您好，阿方斯先生，还有胡安总督阁下。” “请坐，康斯坦丁先生。”阿方斯微微一笑，随意的往沙发上一指： “有个消息必须让您知道，这可是关乎法兰西、西属尼德兰跟荷兰命运的大事！” “您…您请讲！”康斯坦丁顿时神情一肃，竖起耳朵、唯恐听错听漏了一个词汇。 “是这样的。”旁边的拜塞里昂接过话题： “我们得到确切的消息，法兰西将在敦刻尔克设立新的军港，新设立一支北方舰队； 为了保护西属尼德兰的安全，我们将对照法兰西北方舰队的规模、增设一支南方舰队。” “什么？！！”康斯坦丁眼珠子瞪得老大！ “这支舰队会有4艘新的战列舰跟10艘护卫舰； 我们还将征召3500名新的海军、6500名新的陆军。” 拜塞里昂继续说道：“只有这样，才能保护我们的安全； 现在先跟你打个招呼，回头我们会发布公开报告，向世人宣传此事。” 保护他们的安全？！！ 康斯坦丁听得目瞪口呆。 就拜塞里昂跟阿方斯这份交情，都能托妻寄子了，还怕敦刻尔克设立北方舰队、威胁他们的安全？ 还特么对等增设4艘战列舰、10艘护卫舰？！！ 这北方舰队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拜塞里昂就知道、人家要驻军多少，这消息还不是阿方斯给的？ 再想想，阿方斯拥有法兰西北部唯一的大船厂，这北方舰队的船只，不还得指望他来建造？ 那么，北方舰队不说来拜山门，至少也得卖三分薄面吧？就这、北方舰队敢跟阿方斯炸刺？ 康斯坦丁敢肯定，这就是阿方斯的一个局！ 北方舰队是他拉过来的，以此来保护加莱的安全；而拜塞里昂则以此为借口、增设舰队，备战荷兰！ 甚至，他还有些怀疑，这所谓的北方舰队，其实就是阿方斯自己的共济会舰队！ 阿方斯怕爆兵会引起周边国家的警觉，就借口设立北方舰队、堂而皇之的打造战舰； 而奥斯坦德那边，则以防备北方舰队的名义、也对应的打造出同等规模的舰队。 等舰队造出来，不打仗的时候，这两只舰队就互相僵持；要打仗的时候，就一块儿上阵、逮谁揍谁！ “这个…会不会…太、太多了？”康斯坦丁嘴唇止不住的颤抖。 “法兰西要保护整个北海、还要从英国佬手中夺回加莱海峡；” 阿方斯双手一摊：“这么沉重的任务，4艘战列舰跟10艘护卫舰，多吗？” “法兰西的军舰有多少，我们就必须造多少，才能保护自己的安全！”拜塞里昂也随之开口。 总而言之，法兰西北方舰队要保护海疆，这规模已经很少了；而西属尼德兰要保护自己，自然要跟着造船… “您放心，这对茱莉亚小姐也是一件好事。”阿方斯大手一挥： “我刚刚跟里昂商量好了，茱莉亚小姐的生意，可以转移到奥斯坦德去经营； 除了合规的税收之外，他不会多收你们一分钱，而总会给你们的供应价、也不会变化。” “转移到奥斯坦德？！！”康斯坦丁再度瞪大眼睛：“那…合规的税收、是…是多少？” “从加莱运往奥斯坦德、再出口荷兰的商品，需要缴纳10%的转口税；” 拜塞里昂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清单： “从尼德兰本土出口荷兰的商品，则只需要缴纳5%的出口税； 对于从荷兰输入尼德兰的商品，则按清单内外统计，清单内商品只需要缴纳5%的税收。” “那…清单外呢？”康斯坦丁连忙接过清单，这一看，才发现被列入清单的商品，都是衣食住行等基础物资！ “那就要按我们的法律来执行。”拜塞里昂摇摇头： “我个人建议你们，还是通过加莱向我们输入清单外的商品。” 这一听，康斯坦丁就明白了。 拜塞里昂没打算优待他们，仅仅是给阿方斯一个面子，给予奥兰治家族一个绕过限制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