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看别的吧。”阿方斯笑着找台上招招手：“表演非常不错，巫师先生，再给我们表演一个吧。” “好的，阿方斯先生！” 巫师小心的瞟了克里斯汀娜一眼，飞快的把魔瓶揣回腰后，又从腰间抽出一条彩帕： “各位，接下来才是我们的表演时间，我们来个扑克魔法怎么样？” “好好好！扑克魔法！”小家伙们高兴得大叫，本杰明却显得意味阑珊： “难怪您说，表演就是表演，好看就行，没必要较真； 如果您没有说穿他的把戏，我就是看一百遍、也不会厌倦这个“隐形人”的表演…” “我跟您不一样，虽然我看透了它的把戏，但我还是喜欢看。” 谁知，阿方斯却是眨了眨眼睛，笑着反问了一句：“您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它告诉我们，比起真相，人们更愿意相信他们想象出来的“真相”。” 阿方斯眨了眨眼睛：“就像这些小家伙，她们相信“隐形人”的存在，所以表演才会如此成功； 同样的道理，我们要办一件事，并不一定要拿出钱，只需让他们相信、我们拿得出钱就可以了。” 钱！ 阿方斯说到“钱”，本杰明就知道，阿方斯是在点自己！ “您是让我们…给士兵们开空头支票？”本杰明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不不不，小钱必须拿出来，大钱才要开支票。” 谁知，阿方斯摆了摆手：“我们需要给议员们很多钱，开个汇票更方便，您说对吧？” 开什么玩笑？！！ 给那些议员们开汇票？要是他们跑去银行兑现、却发现是假的，那本杰明不得让他们扒了皮？ “这个…阿方斯先生！”本杰明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议员们都是非常谨慎的，他们也不是什么汇票都收，而且…他们会去银行验证的。”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阿方斯淡定一笑： “我跟安德里格斯先生有过一份协议，他会组建一个资产超过100万英镑的大银行； 而这个银行、将会不限量的承兑我的承兑券，再用他们收到的承兑券、换取我的钾碱。” “您是说…让安德里格斯先生来担保这些汇票？”本杰明终于反应过来。 “没错，我们可以在安德里格斯先生的新银行里开一批账户，送给那些议员们。” 阿方斯咧嘴一笑：“再往这些账户里转入承兑券，如果他们想兑现现金，也是安德里格斯先生去解决； 这样一来，他们如果不兑现，那我们就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如果他们兑换现金，我也只需要交付钾碱…” 好家伙！ 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嘛？ 先把安德里格斯搬出来，用他的信誉来给承兑券当垫背，再用承兑券来贿赂那些议员； 如果那些议员信得过安德里格斯，那账户里的承兑券就会变成沉没资金，也就只是个数字； 如果他们信不过安德里格斯，那安德里格斯就得自己想办法兑现，再拿着承兑券找阿方斯换钾碱； 这样一来，如果安德里格斯不想持有大量承兑券，他就得自己想办法、说服议员们不要急着兑现！ 议员兑现，阿方斯就给钾碱；议员不兑现，阿方斯就给数字… 这一下，安德森思路瞬间打开：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也这么支付承兑券给士兵们？反正安德里格斯先生会承兑的。” “不不不，您忘了么？我们得让他们相信、我们是有钱的。” 阿方斯却摇了摇头：“我们得先拿出现金、大量的现金，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财力！ 一箱金子是财富，十箱金子是实力，而一百箱金子，就会成为不可磨灭的信仰！”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建议，阿方斯其实是吸取了马扎然公爵的教训。 想当初，阿方斯虽然是法兰西最先推出承兑券的人，但真正把承兑券玩出花来的人，还是马扎然公爵。 与阿方斯推出的、以“生丁”为单位的小面额承兑券不同，马扎然公爵一出手、就是以“埃居”为单位的大面额。 与之相对应的，阿方斯主打一个亲民便利，让生丁承兑券下沉到最底层的消费市场； 而马扎然公爵，则主打一个高端，拿着这些埃居承兑券、向巴黎的大小官员发起金元攻势！ 由于大部分官员只收不花，马扎然公爵送出的承兑券、掉个头又存回他的银行； 这就使得、他几乎是用一堆废纸、一个银行账户、一堆记录在账本上的数字，就买通了大半个巴黎的人脉； 可谁知，正当马扎然公爵凭借这手惠而不费的手段、准备大杀四方时，他遭遇了不按套路出牌的路易十四。 为了抵制官方发行自己的承兑券，马扎然公爵选择“借钱”给路易十四，而且一借就是上百万的大数目；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其他人拿了钱是存银行，路易十四拿了钱、那是真敢花！ 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内，路易十四就先后订购了大量的大理石砖、手工织毯、珍贵珠宝，讲上百万利弗尔的借款挥霍一空！ 路易十四这一挥霍，买单的可是马扎然公爵： 作为讲究人，路易十四买的都是进口的高档货，而外国商人、肯定不会攒着一堆承兑券放银行； 因此，在他们收到路易十四支付的货款后，转头就从马扎然公爵的银行里换出金银、运回自己的国家； 此前，马扎然公爵送出几百万承兑券、只有不到1%的承兑券被兑现； 而现在，他“借”给路易十四的承兑券，却几乎100%被兑现！ 这疯狂的兑现潮，直接把马扎然公爵手中的金银储备掏空了一大半，连带着银根短缺、资金链也被卡住； 他这一卡住，反而又引发了恶性循环，更多的人担心他兑现不了承兑券，也开始加速挤兑… 前不久，马扎然公爵还被逼得找柯尔贝尔跟小威廉帮忙、从阿方斯这里借入现金来应付挤兑潮； 也幸亏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阿方斯才愿意借钱给他度过难关；可即便如此，马扎然公爵也是元气大伤！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阿方斯自然知道，他的那些承兑券、只能给那些不急着用钱的议员； 至于士兵们的军费，即便是给他们承兑券，他们也要去换成现金；倒不如一步到位、还省得他们引发挤兑潮！ 不过，阿方斯是财大气粗，本杰明却当场傻眼： “1…100箱金子？！！那…那得多少钱啊？” “一箱金子是2500英镑，一百箱…就是25万英镑。” 阿方斯倒也没打算、真的一口气拿出这么多： “不过，眼下还用不上这么多钱，只能是金银混装，我只能先给您…5万英镑的现金。” “5万英镑？”本杰明掰着手指算了起来： 按照阿方斯此前的分析，除去给议员们的20万英镑，仅仅是给士兵们发薪水、奖金，5万英镑倒也够用； 怕就怕、其他地方的军队兵临伦敦的话，他们就拿不出更多的钱、来收买这些人了… 想了想，本杰明还是厚着脸皮、继续向阿方斯伸手要钱： “这个…阿方斯先生，五万…五万英镑会不会少了一些？” “办大事，自然是钱越多越好，不过呢…我们也要考虑性价比，对吧？” 阿方斯淡定的摇了摇头：“我给你们准备5万英镑的现金，再准备15000磅钾碱，还能换到5万英镑； 剩下的，我会先预备25万英镑的承兑券给你们，通过安德里格斯先生的银行分发给议员们； 如果你们能推行新法案、让承兑券在英国流通起来，我可以再给你们5万英镑现金跟25万英镑的承兑券。” 听起来…也还可以？ 阿方斯先给他们5万英镑的现金、价值5万英镑的钾碱，还有25万英镑的承兑券，那就是35万英镑了； 这个数目比阿方斯计算的、稳住伦敦城内所需的25万英镑要多了40%，绝对是够用的； 如果他们能推行新法案，让承兑券在英国流通，还能再拿到30万英镑的现金跟承兑券； 而这一笔数目、显然是给那些反叛部队、各地贵族官员准备的，应该也勉强够用！ 只是，借钱容易，这么大的数目，本杰明他们又该如何还钱呢？ 别忘了，阿方斯可是什么都不要，拿了“公爵之位”就撤，连安德森都得被召回的； 这就意味着、他们必须拿出实打实的利益，来偿还阿方斯的这些借款！ 考虑再三，本杰明还是决定把情况先弄清楚： “是这样的，阿方斯先生，能得到您的资金支持，我们自然是感激不尽！ 只是…英国如今国力孱弱，这笔借款太大了，我们很难承担太高的利率，也没办法尽快偿还…” “您不必担心这个。”阿方斯却是笑着摆摆手： “您之前跟我说，你们需要3个月时间；可安又跟我说，你们有信心在两个月内解决问题？ 这样吧，所有的资金，我给你们免除3个月的利息，超过三个月时间，就以每个月1%的利息计算； 此外，若是你们成功推行新法案，在英国流通承兑券，我就再给你们免息半年； 至于本金方面，就用钾碱代偿吧； 我之前答应过，只要给我一个“公爵之位”，我就以1英镑\/磅的价格、每年向英国政府交付10万磅钾碱； 而安德里格斯先生那边，则承诺以40荷盾\/磅的价格、每年购入不超过15万磅钾碱； 那我就把给政府的份额、直接转卖给安德里格斯先生，让政府拿到28荷盾\/磅的交易差价； 我提供的贷款是65万英镑，再算上利息，也只要五年时间，就可以完全抵消这些贷款。” “阿方斯，你们在聊什么？”这时，旁边的安妮玛丽突然开口： “为什么本杰明爵士要跟你借那么多钱？还有“公爵之位”，你是不是…打算把它给安？” “本杰明爵士确实是在办安的事，不过…也可以顺带办你的事。” 阿方斯摇了摇头：“当然了，如果约克公爵殿下能先把你的事办了，那不是更好？” “嗯？”安妮玛丽嘟起嘴巴：“可是你给了他那么多钱！65万英镑！” “借款，仅仅只是借款。”见安妮玛丽竟然要横生枝节，本杰明一下子就慌了：“我们会还钱的，一定会！” “瞧，仅仅是借款，而且只有…65万英镑。”阿方斯竖起一个手指头： “相比之下，我们在约克公爵殿下这边，可是下了血本呢，而且、还是我来出钱…” 一个手指头？ 哦！一百万英镑！阿方斯可是让自己写信给约克公爵，他们愿意拿一百万英镑来买封地！ 虽然约克公爵未必需要那么多，但这就是态度，阿方斯只愿意借钱给安，却愿意为自己花一百万英镑！ “呒啊～”安妮玛丽一把搂住阿方斯的脖子，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我就知道，你对我是最好的！” “可不是？”阿方斯耸耸肩，又转头看向本杰明：“您对这个还款计划满意吗？” 当然不满意！ 他凭什么把1英镑\/磅的钾碱，以40荷盾\/磅的价格、转卖给安德里格斯？ 他自己拿去大宗商品市场，以9英镑甚至更高的价格卖出去、不香吗？ 当即，本杰明用力摇了摇头：“我有很多做呢绒生意的朋友，他们也需要大量采购钾碱； 不知道…您对造船业感不感兴趣？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用王家造船厂的一部分股份来抵债； 您的商船非常畅销，战舰也是世界上最好的；我敢肯定、您可以接到数不尽的订单！” 造船业？ 本杰明这个建议，倒是让阿方斯耳目一新！ 他已经是法兰西船王了，如果能入股英国王家造船厂、逐渐控制英国的造船业，那他…将会是世界级的船王！ 很快，他就可以控制住大型木材的供应量，逐渐夺取各国军舰的维修、建造订单； 而凭借这些订单，他就可以完全掌握各国海军的真实战力，到那时候、他将成为世界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