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回过神,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唇瓣:“姨娘身上的味道好香啊。” 阮言警惕地看着他。 “前面不远处就是九京路上最有名的那家糕点铺,他家卖的椴花蜜和姨娘是同一个味道。” 阮言扯了扯嘴角:“大少爷刚得了老爷的库房,总不能椴花蜜都买不起了吧?” “明日府里要娶姨太太,手里头有些紧,吃不起椴花蜜。”沈安揉搓着阮言的小手,温声道:“再说了,那椴花蜜哪有姨娘香。” 救命啊…… 白九宴你到底在哪里啊!终于发现比你还要油腻的人了! 阮言不想理他,便转头望向窗外,见着不远处是一片熙熙攘攘的人群。 人群中央貌似是一个戏台,一记敲锣声响起,四周倏然寂静。 他好奇问:“那是什么?” 沈安道:“那是梨园,今个儿是林先生唱戏,但听这声音应该是阮大小姐。” “姐姐?她怎么会在这里?” 阮言拍拍车门,想要下去看。 沈安拦住他的动作:“听这段戏应该练了有时日了,算是有些天赋,外行听着勉强入耳,但内行听了无异于牙牙学语。” “说来还要感谢这位阮小姐,倘若她那日没有跑去学戏,你也就不会嫁到我们阮家了。” 阮言转头瞥了他一眼,冷冰冰道:“就算那日姐姐没有去学戏,我也不会让她嫁给一个老头子。” 沈安冷哼一声:“司机之前给我发了消息,我本想送她回家,她路过梨园时却自己跳下了车。” “你倒是心疼她,在她心里那位林老板却比你重要得多。” 车辆驶过了那段热闹的街道,阮言仍回头望向梨园的青石玉砖的大院。 他有些不理解:“那位林老板是什么来头?满负盛名的花旦为何要找一个新人替唱?” 车辆拐进了一个漆黑的小巷,沈安打了个哈气,眼尾轻扬:“你的问题太多了,先付定金再交货。” 他的指尖挑起阮言的下巴:“我想要的定金是什么,你现在应该很清楚了吧。” 阮言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转头打开车门,车还没停稳的时候就跳下了车,只留给沈安一个背影。 【这是阮家的后院,再走几十米左转就到阮家了。】 阮言转过小巷子,彻底消失在沈安的视线中。 他走了几步,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条路是出入的必经之路,而刚刚沈家司机开进的那条小巷子好像是一条死路。 他下车到现在也有三分钟的时间了,怎么没见到有车从巷子里出来? 阮言犹豫了一下,踮起脚尖轻轻走回拐角处,听到小巷子里有小孩子的声音。 “大哥哥我好想你呀!你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来和我们玩了!” 阮言探头向外望去,见到沈安半蹲在泥泞的道路边,面前挤了一群穿的破破烂烂的小孩子,那些小孩子胆怯地缩在墙角,只有一个小女孩站在沈安面前。 她的眼睛弯成月牙状,笑嘻嘻道:“你去哪里了呀?” 沈安温柔地揉了揉那个小女孩的脑袋,笑着说:“大哥哥前些日子上学去了,这次回来打算找个工作,赚钱给绵绵买新裙子穿。” 小女孩眼睛闪闪发光,又黯淡下来,她摇摇头:“绵绵不要新裙子,新裙子好贵好贵的,爹爹再打我的时候会弄坏的。” 沈安眸色黯然:“这样啊……那等绵绵长大了,哥哥给你买大宝石,不让爹爹知道,好不好?” 小女孩双手握拳:“好!” 沈安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他从司机手里接下两个大袋子,交给绵绵:“这是绵绵想吃的椴花蜜,九京路上最有名的那家,我可是排了三个小时呢!绵绵可要藏好了,不要被爹爹发现。” 阮言眸光微动,望向少年的神色有些复杂。 “哇!这家糕点好贵好贵的!” 绵绵接过黑色的袋子,小手戳了戳里头精美的礼盒,犹豫道:“我可以带给阿娘吃吗?” 沈安眉眼弯弯道:“当然啦,绵绵可以带给喜欢的人。” “那……这个。”绵绵小小的一只,沈安半蹲在她的面前,与她平视。 小女孩交出了其中一个袋子,“绵绵喜欢哥哥,这个给哥哥吃。” 沈安愣了一下,他伸出手却没有接过袋子,而是在小姑娘乱糟糟的头发上揉了揉。 “哥哥刚刚已经吃过啦。” 小女孩摇头:“哥哥嘴里没有椴花蜜的味道。” “不是椴花蜜。”沈安轻笑道:“是比椴花蜜还要甜的糖糕。” 不知怎的,阮言觉得沈安好像是在故意说给他听的。 可他恰好躲在沈安身后的位置,应该没有被沈安发现。 绵绵眨眨眼,小脚一跺:“是刚刚那个人送给哥哥的吗?她是哥哥的未婚妻吗?可惜绵绵没有看到她的样子。” 沈安顺着话胡扯道:“是啊,哥哥蛮喜欢他的,只可惜他不是哥哥的未婚妻。” 不是未婚妻……那就是还没有追求! 绵绵鼓起小脸蛋,教育道:“遇见喜欢的人就要大胆追求哦。” 沈安没想到自己会被小孩子教育,他看着绵绵忽地笑出了声:“好,我会的。” 新郎傀(6) 这场意外的戏码让阮言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个沈安总是会做一些意料之外的事。 步入阮家别院, 就见一个身穿白色洋装的夫人坐在露天大堂里喝茶。 她的举手投足间都贵族小姐的气质,只瞧侧脸能瞧出与阮昭有些相似之处。 【这是你的父亲早逝,阮家生意早年落魄惨淡, 后来由你的继母谢夫人操持才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