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止冷哼。 “我们只是碰了下,应当没有伤着它。”沈归薏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程若止明显是在找她们的茬。 且她好歹是正宫娘娘,程若止一来便忽略过她,径直骂起她的丫鬟来。如此明晃晃的不将她放在眼中,沈归薏怎能咽下这口气。 “娘娘刚才说了,这狸奴贵重得很。莫说意妃您了,就是奴婢们常年伺候娘娘,想要碰一碰这狸奴都要小心谨慎。”莲心微微仰头,神色颇为傲慢。 “本宫不管,今日你丫鬟碰了本宫的狸奴,便要付出代价来。”程若止态度端得坚决。 “那好,良妃娘娘想要怎样惩罚如意,我代她承受。” 沈归薏直直对上程若止的目光。 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她身边的人,她可忍不了。 “娘娘!”如意听罢此话大惊。 “意妃还真是重情义。”程若止冷笑。 “好,既然你愿意代你丫鬟受罚,那本宫便成全你。” 随后,她侧头看向莲心。 “上去,将意妃娘娘手上的指甲拔了。” “什么!”如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都说十指连心,就只摸了一下她的狸奴,程若止便要将沈归薏的指甲全部拔了。 这未免太过分了些! “不行,你不能这样做!”如意当即阻挠道。 “本宫做事,何时轮得到你一个下人指手画脚了?”程若止自是不将如意放在眼中。 语罢,她使了个眼色。莲心立即上前,抓住沈归薏的手腕。 “你们在做什么?” 沈归薏还未来得及反驳,双方来回推搡的样子便被严淮湛和程临风撞了个正着。 君臣两人一前一后,朝几人缓缓走来。 “皇上,良妃她要拔娘娘的指甲!还请您救救娘娘!”如意跪下。 严淮湛脸色一沉。 “臣妾要拔的是这个小丫鬟的,意妃不准,非要替她受罚,臣妾也只能顺了她的意。”程若止小声嘀咕,倒像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这丫鬟做了何事,要你施如此酷刑?”严淮湛语气明显不悦。 “是啊妹妹,都是后宫嫔妃,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程临风也装模作样,附和着严淮指责起程若止来。 “这丫鬟碰了臣妾的狸奴。”程若止哼了声。 “那我便知晓原因了。”程临风恍然大悟般点头。 说完他面向严淮湛。 “皇上有所不知,这只狸奴乃是妹妹十三岁生辰时,大哥送给她的生辰礼。妹妹看得十分珍贵,又养了四五年,已经当成了亲人。平日里便是臣都不敢随意触碰。” 有了程临风的解释,程若止的所作所为顿时合理了不少。 “但只是碰一下而已,也不至于要行酷刑的地步。”严淮湛态度坚决,依旧向着沈归薏这边。 “哪是碰一下!她们都把臣妾的狸奴掐出红印子出来了。”程若止生气。 “不信您看!” 她将狸奴凑近。 果不其然,狸奴身上有道红色印记,看着像是刚刚掐的。 “这印子总不可能是臣妾掐的吧。”程若止语气有些委屈。 “如意没有掐它。”沈归薏摇头。 她与如意紧紧挨着,如意怎么抱的狸奴,她看得一清二楚, 沈归薏一边反驳,一边端详狸奴身上的红印。 那红印是因被人狠狠掐过所致,也的确是近半个时辰产生的。 可绝无可能是刚才。 狸奴不似人,疼还知道忍着。 若它被人揪了下,势必会叫出声来。 “那是谁掐的?我掐的吗?”程若止说着说着,泪水盈满眼眶。 “这可是大哥送我的生辰礼,我平日里最宝贝的就是它。我怎么可能对它下手。意妃,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怎能如此栽赃嫁祸于我!” 好大一口黑锅,就这样砸到了她头上。 沈归薏有些无奈。 程若止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又有程临风帮腔,她如何辩解也是错的。 可要不争个输赢,她就只得任由程若止欺负。 “不知者无罪,朕相信这丫鬟不是有意为之。”严淮湛开口。 没想到他会袒护她,沈归薏有些惊讶。 “臣也觉得皇上说的有理。”程临风再次附和。 “哥哥!连你也不护着我!” 程若止更委屈了。 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像是受尽了委屈一般。 “这……”程临风面露为难之色。 “行了,你想要什么,同朕说,只消别太过分,朕都答应你。只是之后莫要再为此事找意妃的麻烦。” 严淮湛听着几人吵来吵去心烦不已。索性寻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臣妾知道皇上既要顾全意妃的心情,又要照顾臣妾的感受,实是辛苦。又怎会得寸进尺。”程若止端得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当真是什么话都被她说完了。 沈归薏心里一阵冷哼。 “这样,不是还有几日便是春狩嘛,臣妾也想去!皇上不如答应臣妾这个愿望如何?”程若止思索片刻道。 “如此也好。” 不等严淮湛回话,程临风先行接过话茬。 “妹妹跟着父兄耳濡目染,骑马功夫在一众京城贵女中算得上佼佼。到时去了狩猎场,闲来还可与皇上比试一番。” 一旁,沈归薏看着正在说话的程临风,一个想法渐渐浮现于脑海。 或许这场闹剧便是他们兄妹二人合谋为之,为的就是让程若止顺利去成春狩。 若真如此,那这狸奴实在是可怜。 “既然良妃想去,那便跟着去吧。”严淮湛答应下来。 左右多她一个不多,带上也无妨。 “谢谢皇上!”程若止欣喜万分。 “时候不早,那臣就先行离开了。”程临风也行了个礼,打算出宫。 “皇上,臣妾送哥哥一程。” 兄妹二人并肩离开。 如意还沉浸于方才的惊险之中。她摸了摸沈归薏的手,见那双纤纤玉手仍旧完好无损,如意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你可也想养一只狸奴?”严淮湛温声朝沈归薏问道。 “回皇上的话,臣妾不想。”沈归薏一口回绝。 她是喜欢狸奴,可她深知后宫漫漫,多的是人心叵测。 她怕养了又不待它好,就如程若止那般。 沈归薏心情沉重,随意说了几句,便也同严淮湛告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