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瞧着，沈归薏有心偏袒都难。 这下，宋如意死定了。 许颖低头间，嘴角高高扬起。 “若是本宫的丫鬟，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本宫也不偏袒，一切交由顾夫人处置。”沈归薏淡然回道。 许颖面色浮过一丝喜色。 “不过。”转而，她话锋一转。“但若不是，你这般玷污一个女儿家的清白，本宫也想你当着大家的面，向本宫的丫鬟道歉。” “让我同一个丫鬟道歉？”许颖大怒。 屋内叫声兀的大了起来，她眼珠子一转，眉头舒展开。 “行，那就这样说定了。” 随后，许颖挥手。侍从听令上前，打开房门。 “怎么样？” 她迫不及待追问。 但那侍从僵在原地，像是没听见她说话。 “还真是宋如意？” 许颖本就对此事胸有成竹，侍从的反应她也只当是画面太过淫乱，反令她更加得意。 她提着裙摆快速踏上台阶。 身后，一群侍女跟上。 只有沈归薏一动不动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她们。 “啊！” 秦玉瑶率先叫出声来。 她捂住嘴巴，连连朝后退去。 在场众人亦吓得瞪大眼睛。 只见房间里，两名男子紧紧缠绕在一起。 一下子这么多人挤到门口，陈喜和祝涛也吓了一跳，连忙分开。 “去陈府和祝府喊人，把他们两个接回去。” 许颖脸色发黑。 怎么会这样。 宋如意去了何处？ 客房不大，她连连看了几遍，也没有看见宋如意的身影。 难道被她逃了？不可能啊。明明春桃亲眼看见她进了客房。 许颖转过头，望向台阶下的沈归薏。 “既然这屋子里的不是宋如意，那宋如意去哪里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 “娘娘！” 沈归薏尚未开口，如意声音忽然响起。 随之，小姑娘挤进人群，凑到沈归薏身边。 “发生什么事了？”她满脸担忧。 “我没事。”沈归薏轻笑。 “你去哪了？”许颖忍不住追问。 “奴婢身子不适，去了趟后院方便。本来是想要同娘娘禀报一声的，可娘娘当时在弹琴，奴婢实在疼得厉害……”如意小心翼翼道。 此言合乎逻辑，许颖有心怪罪如意也无法。 “顾大人都交的什么朋友啊，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在顾府的客房行苟且之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难不成顾大人……” “你们先回去吧。” 人群中有人说起顾渊的不是，许颖愈发生气。加之尚未从计划失败的不甘中缓过来，她愈发烦躁，当即向众人下了逐客令。 “慢着。” 正当大家准备离开之时，沈归薏忽然开了口。 “方才本宫与顾夫人做的约定，顾夫人可是忘了？” 设计陷害如意，这件事情别想这么容易过。 她一脸严肃望向许颖。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件事情就算了吧。”秦玉瑶打起圆场。 “如意虽是丫鬟，但也是清清白白的一个小姑娘。你们尚知于女子而言名声有多重要，若此事传出去，如意该如何在世间存活？再说了，本宫方才与顾夫人乃是一拍即合，又无威胁之说。” 沈归薏字字珠玑，堵得人说不出话来。 “顾夫人，向如意道歉吧。” 她转过头，目光继续落在许颖身上。 许颖恨恨瞪了沈归薏一眼。 她自是拉不下脸向宋如意道歉，可方才她说出那些话时，所有人都听着的。她若毁约，在场众人该如何想她。 她双手攥紧，咬牙切齿道：“此事确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在未查明真相时便敲定如意姑娘的罪行。还望如意姑娘莫要怪罪。” 如意偏过头，没有搭理她。 许颖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偏又只能忍着。 “顾夫人识得大体，能屈能伸，可真是顾大人的荣幸。”沈归薏语气温和，但内里却满是嘲讽。 她知道，许颖一定听得出来。 “顾府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本宫便不打扰顾夫人处理，先行离开。” 说罢，沈归薏领着如意离开院子。 “谢谢您，娘娘。” 一上马车，如意便向沈归薏道谢。 “谢我做甚？”沈归薏不以为意。 她当如意是朋友，才为如意报仇，并非觉得她所作所为于如意而言乃是恩情。 “要不是您，许颖怕是不会放过奴婢。即便今日没有害奴婢，她也会找到其它法子。也是因为您，奴婢才等来她一句道歉。” 如意苦笑。 “这才到哪跟哪，今日这句道歉只是个下马威，我要她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如此蛇蝎心肠，就一句轻飘飘的“对不住”便就算了。 没门。 何况许颖也未觉得自己有错。 “娘娘。”如意哽咽。 沈归薏心下一软，揉了揉她的头。 “你今日也很勇敢。” 她害怕如意看见许颖后会支撑不住，未想到如意很是镇定。 “娘娘为了给奴婢报仇屡次犯险，奴婢又怎能拖娘娘的后腿。”宋如意笑了笑。 今日计划十分顺利，沈归薏这边心情倒是愉快。 可一连几日过去，京都风平浪静。 沈归薏还以为陈喜和祝涛的事情会传得沸沸扬扬。 她为此心烦不已。 “你可是在想，陈喜和祝涛的事情如此之大，又是发生在顾府，那么多贵女看见，总不至于传不到外人耳中？” 看出沈归薏心不在焉，严淮湛索性放下手中奏折，与她聊了起来。 “您怎么知道顾家发生的事情？”沈归薏皱眉。 “整个京都都是朕的，这些事情，朕理所当然知晓。”严淮湛不以为意。 也是。 沈归薏没有细究。 她现在也没有精力管严淮湛。 “顾渊如今成为许丞相的女婿，与许家绑在了一起。陈家和祝家又与顾渊来往颇深，为了自身利益，许丞相也会出手，将此事压下。”严淮湛将其中道理告诉了沈归薏。 沈归薏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她怎么没有想到。 许颖并非寻常女子，她是丞相家的独女。 从她下定决心和许颖斗到底的时候，就注定，她要对付的不止是许颖，而是整个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