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出京。” 殿内久久无声,徐钰的心越发沉重,微凉的青砖宛如上万根针私戳他额头,甚至因着各种杂念,他思绪昏沉找不到出路。 良久,沉闷的声音响起。 “你可知晓,一甲三人赐职留京,若是你现在出京,日后回京之路何其艰难?” 京师,天子之居也,国之都城,职位本就比地方职位抢手,且若是不向世家投诚,即便爱民如子政绩出众,也很难再回京师任职。 “微臣知晓,还望圣上成全!” 徐钰闭眼,出口的话掷地有声。 眼下什么成为君之利器肃清朝政、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通通都是扯淡,他只想着明日能出长安城返乡。 眼前的阴影散去,金线绣祥云软履消失在余光中,徐钰屏气凝神。 “记住你今时今日所言。” “谢圣上恩准!”徐钰大声道:“微臣定不负君恩!” 此时,满心感激的他还不知晓,此一言,将会成为他一生的信仰。 见探花大人下台阶后依依不舍回望,带路的内监轻言:“徐大人只管收拾行李。” 徐钰心下明了,明日定能顺利出城,他将随身佩戴的荷包递过去,“多谢大人。” “徐大人言重了!” 走出宫门,看着黑沉沉的夜色,徐钰踌躇,思忖着明日被吏部文书从大牢救出与今夜于宫门口站一晚,哪个更丢脸? 杨子骋扶着佩剑溜溜达达过来,不甚友好道:“怎的,探花大人瞧上卑职的右监门府将军之位了?” “哪里哪里,下官折服在将军的威风之下久久不能回神而已。”徐钰拱手讪笑。 杨子骋轻嗤,下巴点着马道:“上马吧!” 徐钰很是意外,骑在马上不时用余光看向身旁之人。 唱更声远远飘来,被哒哒的马蹄声击碎。 察觉要与巡逻的卫兵碰面,他犹豫着要不要提醒。 “心放在肚子里吧!” 虽有夜色遮掩,可徐钰还是免不了尴尬,笑道:“将军明察秋毫!” “马屁精。”杨子骋很是不屑,不过想到他的出身,好奇道:“你就是这般靠着拍马屁入了圣上眼的?” 徐钰:······“我······” “什么人?” 远处巷口传来一声历喝,继而是寒凉刺眼的光影。 那是刀锋剑刃折射出的光芒,徐钰微微闭眼。 “本将军执行军务。”杨子骋回话的同时,掏出令牌飞掷过去。 不过一瞬,令牌又飞了回来,巡逻卫兵走近,为首之人行礼道:“原来是杨将军,恕卑职······” 杨子骋抬手打断,轻踢马腹,“继续巡逻。” 两匹马与巡逻卫兵擦肩而过,与茫茫夜色融为一体,只剩哒哒声随风远去。 听到马蹄声,刘树就坐不住了,连忙起身道:“是不是师父回来了?” 守门的小厮已经去开门。 庄仁泽双眼迷离,嘟囔道:“回来好,回来好,再不回来我得困死。” 徐钰下马,有心请这位右监门府将军进屋坐坐,可惜人连马都未下,直接调转马头往坊外去。 刘树好奇,扯着缰绳道:“师父,这人谁啊?” “右监门府将军。”徐钰转而将缰绳递给小厮,道:“快收拾行李,明天我们回家。” “回、回家—”原本已经准备与周公会面的庄仁泽彻底清醒,小指掏着耳朵,“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徐钰不理他,径直收拾卧房,“回家,我们明日就回淮南。” “那我呢!”庄仁泽拦在忙碌的人面前,“不对,你不当官了?” 新科进士,若是没后台,官职得过个一旬半个月的才能定下来,若是徐钰明日离京,那岂不是不做官了? “还是你触怒圣上,被废黜功名了?” 徐钰一把推开碍事的人,无奈道:“求求你了,盼我点好。”他青梅竹马已经成亲的夫郎都要跑路,再来个废除功名,那他得成大魏最大的笑话! “那你这是······”想到此前魏景行留给他的书信,庄仁泽抿唇,眼珠飞转,不过几息凑到人跟前幸灾乐祸,“是不是魏景行不要你了?” 徐钰停手,抬头盯着他,“你怎么知道?” 庄仁泽得意,昂首挺胸,背着手道:“我猜的。” 魏景行那人,心思深的很,也就这人觉得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是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我早就发现了,但凡你畅想日后,魏景行都不曾应过话。” 徐钰憋气,“你早就发现了,为何不早说?” 毫无预兆的迁怒,吓庄仁泽一跳,他摸着胸口委屈,“你这聪明,我以为你早发现了呢!” 徐钰将包袱摔在炕上,“我要早发现还能有今日!” 闻言,庄仁泽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