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 这一次刘国冬的回答斩钉截铁，他很肯定的说：“小雪很乖，很听我的话。我让她在家等，就绝对不会出门找我。而且我给她留的钱不少，她自己也有一份工作，经济上不大会有问题。” “如果是十分紧急的情况，会找她同事帮忙。” 刘国冬自认是十年的相处，自己是了解她的。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麻烦我，甚至带着孩子回村这种明显可能暴露我和她关系的情况，是不会发生的。” “江警官，别的我说不准，但是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问话到这里，其实已经接近尾声。 江阳没能问出更多的。 “最近手机保持畅通，因为你跟两个死者的关系特殊，警方随时都会找你补充细节。麻烦刘先生配合警方破案，同时感谢你的合作。” 熟练的打着官腔，江阳满脑子却在想案子的事。 从办公室出去，他和高金洋没有立刻去找丁菲做笔录，而是几人凑在一起讨论案情。 “妈的，我看姓刘的对小三爷不关心啊！扔点钱就完事，平时偶尔看看孩子，享受一下孙雪的温柔小意，然后穿上裤子拍拍屁股就走。” “活脱脱渣男啊！” 高金洋嫌弃的皱眉，这种令人作呕的男人，他非常看不上。 其他几个小警察也是类似的观感。 “阳哥，你说会不会是刘国冬见孙雪找到村里，心里害怕，就把母子俩都杀了？” 小刘问。 “看他那样，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无论是对自己的小家庭，还是外边的养的小老婆和私生子，都不是特别爱护。” “两头享受着，又不肯站出来承担男人该尽的责任。为了自己的利益杀害孙雪母子也是有可能的呀！” 对于这种说法，高金洋觉得有道理，“对！伤心是可以装出来的，但不爱这件事装不出。看他那副凉薄的样，绝对干的出这种事。” 江阳笑了一下，摇摇头，“凶手不是他。” “刘国冬虽然需要丁菲的金钱，享受孙雪的温柔小意，但他作案动机不明确。假设他没说谎，在孙雪出事之前两人已经没再见面了。案发到现在，统共七个月。倒推一下，也就是说死者和刘国冬最后一次见面完的第三个月，她就死了。” “时间上对不起来。” 江阳说：“那会儿刘国冬跟张全龙在鱼片厂打架，然后被当地派出所罚款并拘留十五天。根本没有作案的机会。” “而且你们不要忘了，死者的骨头是被削肉去筋再剁碎的。你们觉得以刘国冬的体格，短时间内办的到这种事？” 在江阳的点拨下，几人恍然大悟。 “总而言之，他不会是凶手。” 除此之外，江阳还有一点疑惑，“我们之前认为凶手把两个死者的骨头埋在鱼片厂发生斗殴的地方，是因为安全，但现在我看不一定。” “怎么说？” 高金洋忍不住问道：“填过一次的地不是最保险的吗？最起码短时间内不会有被发现的可能。” “再加上鱼片厂嘛，本身收购的鱼就有腥味儿，偶尔味道重一点也很正常。当时咱们过去的时候，也没人闻到呀。” 江阳点头认可他的话，不过很快补充：“最好的处理尸体办法，是扔进山里，这一点大家没有异议吧？” 几个小警察应声，他继续说：“那有没有一种情况，凶手恨极了刘国冬，所以故意把死者的骨头埋在他工作的地方，不是为了图方便或者隐蔽，而是单纯的想欣赏他站在小三和私生子死亡的土地上，毫不知情工作的样子？” 这话一出，众人全都愣住。 江阳声音放轻，“抓捕凶手节奏必须加快。如果凶手不是随机杀人，而是针对刘国冬，那他下一步做的，或许是杀害丁菲和她的孩子。” “当然，不排除还有其他情况。” “联系曾哥，老余和王姐，除了调查孙雪之外，还要调查跟刘国冬结怨的人。比如，张全龙，还有他弟弟。” 高金洋愣了片刻，马上去打电话。 大伙儿全身发冷，没想过连环杀人的可能性。 一切安排妥当，等江阳进入旁边办公室给丁菲做笔录时，已经过去二十分钟。 她一个人安静的靠在沙发上，双眼无神的望着窗外。 四十出头的年纪，丁菲保养的很不错。 无论是身材还是皮肤，瞧着比实际年龄都小。 刚才和刘国冬争吵弄乱的头发，也被梳理的整齐。 是个生活精致的女人。 江阳不着痕迹的打量她，口中说道：“丁女士，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刘国冬不老实的？” 他开门见山，没半点铺垫。 习惯了万事寒暄，虚与委蛇的沟通方式，丁菲忽然有些不适应。 “大概是三四年前吧。” 居然这么早。 江阳一愣，高金洋等人也意外。 他们都以为是最近一两年的事。 “是不是很惊讶？” 见状，丁菲笑了一下，“女人嘛，离婚之后我是自由快乐了，但是孩子呢？我担心太小没有父亲在身边，小孩儿会被其他同龄人嘲笑，霸凌。” “再说了，我最小的孩子都没上小学，并不具备独立思考的能力，太容易被身边的人影响。” “即使真的离婚，我也希望能等到三个孩子都上高中再说。” 丁菲叹气，“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在欺骗自己，希望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可是事实残酷。” 江阳安慰了两句，随后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按照刘国冬的说法，他从来不跟孙雪打电话发短信，两人幽会也是在孙雪租的房子里。” “江警官相信直觉吗？” 丁菲笑着说：“女人是特别奇怪的生物，莫名的就是会有一种感觉。我半点证据都没有，就是觉得刘国冬的心思不在我身上了。” “我也知道自己平时挺霸道的，可是婚前他不是这样的，他说过就喜欢有主见的大女人，小家子气的他瞧不上。” 嘴角的笑意逐渐化作一抹苦笑，丁菲低头轻叹，“人啊，始终会变的。” 针对这番话，江阳没作评价。 他把话题转回案件上，“你没想过调查刘国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