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感觉到,椅子扶手处传来轻微的呼吸,睁开眼看过去, 霍光的下巴撑在扶手处,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 不知道在这待多久了! “殿下,”见刘据睁开眼,霍光连忙起身,歉意道,“是不是我吵醒您了?” 刘据摆摆手,示意没有,抬眼看向日头,早就过了皇弟与自己约好的时间, 一听到要玩,小刘闳是不可能失约的,更何况是误时了这么久! “我要进宫一趟。” 刘据心中莫名生出烦躁。 霍光意识到不对劲,赶紧让开身子。 刘据招呼来卫府内舆夫,乘着车驾,直向后宫而去。 “殿下,到了。” 禀退舆夫,刘据下车,快步走进后宫, 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 刘据步伐越来越快,直到奔跑起来, 跑到王夫人宫前,刘据站定, 屏息凝神, 能听到小刘闳的抽泣声! 刘据退后两步,常年在宫中练出的直觉,提醒着他不要直接推开门! “来人!” 刘据四处张望, 小太监玉狗儿和几个宫女注意到殿下,赶紧疾步过来, 刘据皱眉道, “开门。” 玉狗儿也不敢多问,听令推开王夫人宫门。 啪嗒。 “嘶!!!” 最先看清宫内情况的玉狗儿吓傻在原地, “让开。” 刘据分开玉狗儿,进宫, “皇,皇兄....” 小刘闳满脸泪水,目光呆滞的看向刘据, 刘据扫向大殿正中! 王夫人面色苍白,双目瞪圆,两只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仰在地上! “娘,娘亲她...呜哇哇哇哇!!!” 小刘闳终于是再也绷不住,哭嚎出声, 刘据看着这一切,不禁手脚发凉。 王夫人,比历史记载,足足早死了三年! “娘娘是喘不上气,被生生憋死的。” 后宫内的女医官,跪在王夫人尸体前沉声道。 刘据把小刘闳搂在怀里, 小刘闳抽泣不已,刘据一时也有些失神。 “爱妃!” 刘彻自未央宫匆匆赶来,直冲进寝宫内, 看到王夫人的尸体, 刘彻神色俱震! 平日他对王夫人很是宠幸,经常是在王夫人处留寝, 但近些日子,王夫人身体每况愈下,再加上新宠妃颜色着实不错,就多日没来, 可没想到,自己再到这里,看到的竟是这般场面。 “是谁! 是谁害死了朕的爱妃?!” 刘彻神色狰狞,低吼道, 同时,心中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 刘彻初继位时,宫内莫名其妙死人是经常事, 大早上见到的活人,中午就没了, 保不准,刘彻自己什么时候,也会身首异处。 他本以为大权在握,这种威胁就再不会有了, 可看着眼前的王夫人死不瞑目,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再次裹挟住刘彻。 刘彻两只手虚抓了一下,握成拳头, 似乎是要把权力死死握在手上!不流失分毫! “禀陛下....” 女医官又将方才的话说了一遍, 刘彻盯着女医官看了许久, 冷声问道, “是谁发现的?!” 刘据纹丝不动,玉狗儿心领神会,眼中犹豫稍纵即逝,现出搏命的神采, 上前道, “禀陛下,是小的先发现的。” “你?” 刘彻回身扫向玉狗儿, 这太监他还记得,是曾被自己掌??过的那个, 皇宫内的每一个人,上到丞相公孙贺,下到小黄门玉狗儿, 刘彻都深谙其背景, 不光记得这人是谁,怎么入宫或是入朝为官,做过什么事,有过什么关系网,刘彻都烂熟于心。 小黄门玉狗儿就是寻常阉进宫的太监,身世清白,毫无背景, 硬要说背景,就是最近抱上了皇长子据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