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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夷国灭(1 / 2)

昭德坊内人人噤若寒蝉,突然门口来了内侍省的宦官,进到大堂高声喊道:“叶青接旨。”

众人簇拥出叶青,贵霜接旨是无需跪迎的,甚至有的官员不服,还可以拒收...

给事中封驳外制诰命之事更是不鲜见,在这方面,最没面子的当属贵霜仁宗,这皇帝喜欢越过官员下圣旨,结果宰相拿到后直接扣下,等攒多了就直接给皇帝送回去,皇帝心里吃了屎一样难受,但表面上还得夸宰相做事认真,帮助我纠正了错误。

这种事情若是发生在明清两代...十族都不够砍得。

蔡茂虽然没什么帝王心术,但是他运气好啊...

连续的党争,让文官集团元气大伤,贵霜又没有什么外戚、宗室之类的厉害角色,蔡茂渔人得利,成了有贵霜以来权柄最大的皇帝。

宰相要是敢给他攒攒圣旨送回去,就别想干了,所以他亲自写的圣旨,不管是冷静还是冯泉,都不敢不盖章。

叶青满腹心事出来接旨,只见小太监朗声道:“朕膺昊天眷命,制曰: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古圣垂经,取士必先于功名;明王致治,立教不外乎赏惩。惟检校司空少宰叶青燃薪达旦,破卷通经,状元及第,治河有功,抚平江南,威震秦陇,乃能文武兼全,出力报效讵可泯其绩而不嘉之以宠命乎。兹特授尔为建康府仪同三司,朕望竭诚立节,再建新功。”

建康府仪同三司,贵霜使相,这一官职极为尊贵,除了权势不如宰相,待遇、地位、荣耀已经相当于宰相。

在下旨之前,蔡茂召见冯泉袁腾等人,问道这个官职该给谁,是叶青还是冯庸?

即使是和叶青仇怨很深的袁腾,也一口咬定是给叶青。

冯泉也不敢为冯庸说话,贵霜使相必须由文臣担任,谁也不敢在这件事上给叶青下绊子。

如果说灭东夷之功不大肆封赏,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便宁愿给状元出身的叶青,也不要给武人的冯庸,这是整个朝臣的共识。

叶青接完圣旨,愣在原地,他的昭德坊被封了,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也不知道,现在建康府已经沸腾了,所有的市民都在庆祝。

稍一沉思,叶青眼中精光乍现,一把按住小内侍的肩膀,晃着问道:“可是东夷战报又到?”

小内侍被晃的头晕脑胀,赶紧道:“恭喜少宰,贺喜少宰,冯制使绝地反击,已经打进兴庆府啦。”

一阵竭嘶底里的笑声,从昭德坊大堂传出,难以按捺的情绪让他几近疯狂。

“给我更衣,我要入朝面圣!”

兴奋过后,叶青马上清醒过来,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半天的时间便有如此惊变。

现在冯庸的几十万人还在兴庆府,若是少有差池,便是悲喜颠倒。

此时必须雷霆一击,让他们彻底完蛋,不能给东夷人任何机会。

尤其是,还有一个金人在北边看着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纵使金人现在衰败了,它的武力值仍然不容小觑。

府里的下人可就没有叶青这样的心态了,他们欢呼雀跃,人人脸上喜气盈眉。

穿戴好朝服,叶青直奔禁中,此时蔡茂和冯泉、冷静、王黼等人,正在商议如何献捷大庆...

见到叶青,蔡茂满脸堆笑,吩咐道:“来人,给叶爱卿赐座。”

叶青执礼甚躬,看不出丝毫怨愤,听完他们的商议内容,脸上笑呵呵,却差点气得手指甲嵌到肉里。

“陛下,镇西军如今还在东夷兴庆府,可想而知无数的东夷兵马定会不顾一切赶赴兴庆府。若是要彻底平定东夷,恐怕还有几场血战,臣愿亲赴西北,组织人马驰援伐东夷大军。”

蔡茂略带犹疑,道:“此事还需叶爱卿前往么?”

冯泉不动声色地道:“陛下,西北军马久战之师,桀骜难驯,非朝中重臣,不能统筹,少宰前往,十分妥帖。”

“既然如此,就辛苦爱卿了。”

叶青赶紧道:“为君分忧,既是责任,更为荣耀,微臣虽死何怨。”

落座之后,叶青听着君臣的计划,才知道冤枉他们了,这几个劣货也不是完全的放飞自我,至少他们还知道调动河北禁军到贵霜金边境,防止金人横加干涉。

此时的延庆府,距离攻克城池已经接进半个月了,城中各路兵马严防死守,谨慎地盯着城下的东夷勤王军。

东夷一族内部其实并不十分团结,他们立国之前彼此间的争斗,血腥程度丝毫不比贵霜东夷之间的轻。

如今李乾顺被困,生死未卜,所有的头领都在城外等待。

有忠于皇室的东夷军大将,已经数次派人到城中谈判,冯庸一律扣住不发。

兴庆府的仓库充实,吃个半年都没问题,他也在等贵霜的援军不断赶到。

在皇宫外,控制了全城的贵霜军,终于要动手了。

东夷的王宫并没有高墙厚城,对攻城守城经验丰富的贵霜军来说,这并没有多大的难度。

呼延通浑身盔甲,扶着刀站在宫外,舔了舔嘴唇,笑道:“东夷贼侵扰百年,不知道积攒了多少的珠宝财货,都在这个王宫内。若是叫俺们打破王宫,随便往怀里揣个,不就发达了。”

韩五乜视着他,道:“贼鸟军汉,浑似乞丐,胜做强梁,俺们是蔡官家麾下天兵汉将,岂能干这等腌臜丑事。”

呼延通怒道:“泼韩五,你鸟嘴中是言不是语,哪次上阵不是你手脚最不干净。”

韩五刚想还嘴,一个骑马的将领,便绕城便高喊:“宣帅有令,打破王宫,只需生擒李乾顺,其他人死活不论。宫中府库不可轻动,其余财货,任尔分之。”

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韩五拧了拧护腕,笑道:“此番合该俺们发财,呼延通,等打完这一仗,俺请你去延安府最好的***,三天之后再出来。”

“韩五,你在此作甚,宣帅几次点将让你到场,为何缩到这里厮弄,军棍滋味可不好挨。”

韩五穷得叮当响,上次剿灭陈瑜立功,得了许多赏银,刚够还清赌债的。

一听今日围攻东夷王城,偷偷溜回到原来的队伍里,准备浑水摸鱼。

谁知道冯庸这时候召见他,韩五心里暗骂晦气,不情不愿地去到兴庆府的一处东夷王室府邸,如今的贵霜中军主帐。

东夷王府内院书房当中,百余名亲卫在书房内外值守,将这里看得严严实实的。这里毕竟是敌国都城,稍有不慎就势被刺也不稀奇。眼下这看似安静的兴庆府,正不知有多少东夷人巴不得把贵霜人全部斩杀呢。

冯庸居中而坐,看见推门进来的韩五,难得笑了笑,这是一员虎将啊,真不知道叶青是怎么从一群大头兵中挖掘出来的。

“韩五,这一回你立下战功,和杨可世一道,已经写了请功表,等到来日班师回朝,定在官家面前表一表你的功绩。”

韩五面粗心细,暗道自己虽然做了前锋,没来由这么给俺面子,他再仔细一看旁边,脸色阴沉的杨忠信、杨忠义、折可求等镇西军宿将,顿时了然于胸。

冯帅怎么说也是个外来的,仗着能搞到粮食,又带着大家打了几场胜仗,估计是想把镇西军牢牢掌控在手里。

可是这西北诸世家,都是和贵霜开国一样长的时间镇守此地是一方霸主。

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心甘情愿被他摆布,俺韩五破格遭提拔,难道是冯帅要让胜捷军独揽大功。

想通了这一点,韩五便欣然谢恩,他知道自己的底细,俺是少宰提携的武将,在这贵霜朝中有人,早晚要进那建康枢密院差遣的,跟你们这些草头王当枪使又何妨,有好处俺生受,要弄俺的不是,大不了求救于少宰。

反正东夷覆亡在即,到时候这西北禁军强了些,那群大头巾和蔡官家还能不防范?

嘿嘿,你们在这争来争去,与俺有什么相干。

镇西军上下,说对冯庸没有暗中憋着一口气那是假的,这老贼上了东夷和乌斯的恶当,轻易相信了乌斯人,出兵横山差点把镇西军全部葬送在这异族都城。

可是峰回路转,绝地一击反成就盖世奇功。

自古将军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东夷亡了,因之而生的镇西军该何去何从,如何做为,要拿出一个准定主意来。

等到韩五退到诸将佐身后,杨忠信淡淡地说道:“东夷事定,了却我等贵霜武将百年心愿,老夫近来年迈多病,正欲上表请辞,回乡荣养,这西北的军事,以后可全赖冯制使了。”

镇西军又一世家重将,姚家家主姚古一下站了起来:“老相公,岂可轻出此言?几十年前,镇西军五路总共三十万人,随大军出征,差点他娘的全军覆没,俺们这几家也多有损折,当日三十余万镇西军儿郎,现在还剩不几人?戍边百年,死伤子弟无算,没有老相公居中坐镇,俺们还指望谁去?

难不成,俺们镇西军的汉子命贱如此,要拿几辈人的血肉,给别人垒高台不成?诚如此,不如就地解散,免得鳏寡妇孺,指着俺们的脊梁骂娘。”

此言一出,镇西军诸将,人人抱臂冷笑。

冯庸气的面色发紫,这明摆着是一唱一和给自己看,东夷贼覆亡在即,你们这些武将能容于满朝的大头巾?

不投我冯庸,还一心想要自己做西北的草头王,你们怕是不知道文官的厉害。

冯庸耐着性子不说话,镇西军诸将见姚古连这番话都说了出来,竟然得不到冯庸老贼的回应。

这个傻子连根基都没有,竟然还想驭使这二十万咬钉嚼铁的厮杀汉,人人胸中憋着一股气。

杨忠信一拍桌子,怒道:“姚古,你说的什么话,这二十万兵马,每一个都是朝廷的编制,你有什么资格就地解散。”

姚古冷笑道:“当年东夷贼强横的时候,俺们得用,谁也不敢轻易削弱俺们。现在东夷贼快完蛋了,俺们这些人马上就不值钱了,何苦在这里阻碍人家扫平东夷,不如早早回乡,俺们百年经营,总还能有些应付生计的手段,不至于沿街乞讨,总好过现在这般待人宰割。”

东夷还没灭...这些人已经吵到了这般地步,若是叶青在此一定目瞪口呆。

贵霜文恬武嬉,文臣压制武将百年,这些统兵大将也就都自甘堕落,还有几个人心怀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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